老夫人心里一阵紧张,当日苏芷兰毁坏紫枫屏风的事她听李姑姑说起过,据说李姑姑走后不久苏紫枫便被请去给大夫人磕头祝寿了。这么短的时间,发簪又是公主后送的便是苏紫枫有心要往簪子里下毒时间也是不够啊!
可又听得苏紫枫自己承认往发簪里换了药,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别说当日人多事杂没人会注意到苏紫枫做为,便是有人注意到了又有谁能证明她的清白?谁愿意出来证明她的清白?
正发愁间,苏紫枫微微一笑,跨步上前道:“二姨娘何需如此狡辩,我苏紫枫既然敢说这簪子里的毒已经被换下了,那这药粉便绝对不会是断肠散。二姨娘要费心的,是如何解释你院中断肠散的去向!”
说到此处,她屈身一恭朝老夫人请求道:“紫枫记得,当年三姨娘出事后二姨娘曾在三姨娘院中找到了一包断肠散并以毒物稀有舍不得销毁为由收在了长春阁!
如二姨娘所言,断肠散的确稀有,便是去寻遍京都药房也买不来半钱!孙女求祖母搜房。长春阁并听雨轩一起搜查。若是在听雨轩寻到半钱断魂散,紫枫便听候发落,没有半句怨言!”
老夫人正待犹豫,大夫人却气急的发了话:“搜,仔仔细细的搜!母亲,儿媳虽是严厉了些却也容不得姨娘庶女花着心思害我性命!”
她是威武将军的亲妹子,是皇帝御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便是如今被夺了掌家大权也一样举足轻重,威势不减!老夫人见她这般模样,也只得挥手让小厮去搜!
小厮搜查的中间又出了一些变故。
念昔一直在屋里和父、母亲逗趣,用尽了浑身解数逗得二老绽开笑颜,翠竹听闻念昔忠贞殷勤的为他们端了瓜果点心过来。众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正自开心,两队小厮却奉命闯了进来翻箱倒柜大肆搜查!
翠竹心里‘咚咚’的跳过不停,寻着空档拉了相熟的小厮过来问话,那小厮先好不敢说,翠竹往他手里连塞了五两银子才小声的和她们说了正堂里的情景!
念昔一听心内火气,翠竹也是七窍生烟!两人合计了半盏茶时间,念昔庄重的给二老磕过三个响头后便和翠竹相携着奔向正堂!
彼时,正堂中两位大夫正在检验簪内药粉成份,徐大夫和李太医都经过闻气味、尝味道、观成色并喂食小白兔的方法检验,众人紧张的盯着两只吃了‘断肠散’的兔子,半个时辰过去了,兔子依旧活蹦乱跳。
李太医朝徐大夫点点头,上前拱手道:“鄙人和李太医一致认为这簪中药物是普通的安神香。不过……”
她瞟一眼浑身无力歪在黄梨木直背交椅上,面如土色,心如死灰的二姨娘,补充道:“贴近簪壁的地方却有少量断魂散的成份,数量很少对身体无害。依次当能推断四小姐所言非虚,这簪中原本装的是断肠散,最后却被人用安神香所替换!”
她话音未落,门外小厮却为难的进来通传:“听雨轩的念昔和翠竹候在门外,执意要见老祖宗和老爷、夫人,说是有要事要报!”
老夫人和苏丞相齐齐看向苏紫枫,目光中有不容忽视的疑问:这个时候过来求见,难道是来举报断魂香藏匿地点?
片刻之后却又摇头否定,念昔宁愿全家陪葬也不愿背弃主子,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怎么可能来买主求荣?于是眼里又是红果果的责问:府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就不能让你的丫鬟们消停点吗?
老夫人并不说话,苏丞相却是大手一挥,果断拒绝:“不见,让她们回去!”
通传小厮很是为难,低头小声回道:“翠竹姑娘说了,她们有天大的事情要秉报,事关小少爷安危。若是老爷执意不见,她们只能以死谢罪!”
苏丞相向来轻贱丫鬟,对她们以死相逼嗤之以鼻。老夫人一听危及小孙子安全却是找了急,忙连声道:“快让她们进来!”
苏紫枫唇角带笑,她的丫鬟果真灵巧。只凭着小厮搜查听雨轩就懂得了她的心意!此时过后一定要好生嘉奖才是!
念昔和翠竹获准进来,规规矩矩的朝众位主子行过礼才跪地说起来的目的!
翠竹中毒全府皆知,她一开口便是说起当日中毒景象,时间、地点、人物、因为何事、结果怎样,一件件一桩桩说得清楚。直说得二姨娘后悔没当场砍了她的头省事!
念昔也满口应和,一一秉报了这些时日她查探的结果:“膳房的谷雨姑娘精通医理尤擅制毒,被二姨娘以家人性命相逼帮着二姨娘作恶!小少爷所中奇毒和翠竹身上的毒都是出自谷雨之手!”
她说到这里,转头去看大夫人神色,注意到她眼睛微眯,面部酡红果断的不再延伸。小姐说了,现在还不是和大夫人撕破脸的时候!
于是,战火又烧向二姨娘:“据奴婢所查得知,二姨娘近年来通过过重手段在听雨轩安插心腹,如今听雨轩从护院到洒扫丫鬟里都有二姨娘的人,所以二小姐才能如此顺利的进入听雨轩。甜杏还招认:二姨娘担心翠竹治好了嗓子指证于她订了详细计划想要来听雨轩杀人灭口!”
这枚炸弹一落地,便是连苏丞相和老夫人都无力过问了!这二姨娘究竟是做了多少恶?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都够她好受!